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鲁旭 | 风流街(一上)

时光捡漏 您生活的笔记本 时光捡漏 2021-07-31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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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2018年10月10日开始,平台将连载凤翔县作协主席鲁旭先生长篇小说《风流街》,全书一共25个章节,分25天连载完成。小说共24余万字,作者六易其稿,终于2017年9月完稿于凤翔县文化馆。故事主要讲述的是...敬请期待。今天发表第一章(上中下)。

编者按


在中国东部和西部、南方和北方的交接处,有一个曾经很显赫现在却变得很不起眼的县城。在这座不大却也不小的县城里,有一个曾经不起眼往后却轰动了县城的羊肉泡馍馆──马家羊肉泡馍馆。

  马家羊肉泡馍馆在开始时其实只是个羊肉泡馍摊,摊位在县城唯一的汽车站对过,是交通枢纽地带,先就占了地利;摊主马得济天生就是一个生意人,什么客人都能拉扯住,什么人也和他说得来,又占了个人和;泡馍摊开张的时候,县城里还只有几家国营食堂,改革开放,允许私人办商业的政策刚下来,大多数人还不敢相信这会是事实,还没动手。马家羊肉泡馍馆抢先出手,又碰了个天时。这天时、地利、人和全占,生意自然特别红火。

  马家羊肉泡馍摊开张伊始,由老掌柜张马保掌勺,儿子马得济当帮手。张马保是西府名食“马家羊肉泡馍”的第三代传人,手艺自是相当赢人。做出的泡馍汤清而味浓,肉嫩而不腥,新老食客全都说好。马得济又是高中毕业,账算清楚,手脚利索,生意真是越做越红火。

  公私合营前,张马保是马家羊肉泡馍馆的老板。这次开张,张马保本打算一开始就办成泡馍馆,他的老账房先生沈天时却不同意。他告诉张马保:“国家还没有明文规定私人可以开店,你要是撞了茬儿,人要吃亏不说,钱财上还得受损。你先拉摊儿,等开店的人多了,你再往大里办。自古‘法不治众’,他就是要整顿,也不至于让你吃大亏。”张马保听他说得有理,就先拉了个摊子。买羊、杀羊、煮肉、烙馍、卖肉都是他们父子俩人。后来上边政策明确了,私人不但可以开店,还可以雇工人。这时他们也赚了几个钱,觉得摆地摊已经不足以施展他们的本事,想往大里整。正所谓“瞌睡遇到了枕头。于是,马家羊肉泡馍由地摊而座摊,由座摊而小店。由父子俩到雇了一个雇员,又由一个雇员到一伙雇员。现在,光服务小姐就是三个!目前,老掌柜已经退出商海,在家颐养天年去了,马家羊肉泡馍馆正式由第四代传人马得济执掌。这会儿,店里的雇工正忙活着生意,店主马得济坐在迎门的座头上,和几个常来的食客兴高采烈地海谝。

  围坐在马得济身边听他们海谝的食客,有农民,也有工人;有文化人,也有领导干部。店里就那几个座位,你走他来,总是座无虚席。这阵儿和马得济对谝的,是一位身材瘦削,像貌清奇,年近古稀的老人。他叫沈天时,就是公私合营前“马家羊肉泡馍馆”的账房先生。他们现在正在谈论着一个非常玄奥的主题──命。沈天时在以玄而又玄的《易》理,向马得济说明命的不可改变。马得济则以他自己的经历,竭力向沈天时证明命的可变。两个人各执己见,谁也说服不了谁。围坐在他们身边这五六个人,或站在沈天时一边,或支持马得济的观点,众说纷纭,莫衷一是。

对于沈天时和马得济之间旷日持久的争论,圈子里的人都是围了听热闹,发表意见也只是为了促使他们辩论得更加热烈,只有初来乍到的人才会认认真真地当作一回事去听。这也难怪,沈天时所引证的《易》理,就是中国儒学的经曲《易》经。在这座曾为帝王之都的县城里,对于《易》经这门学问,敢于谈论的人,为数不多。能够像沈天时这样,对《易》讲出个子丑寅卯的人更是凤毛麟角。所以,沈天时很少和人谈《易》。以沈天时的孤傲,却愿意与马得济这样的“浑人”谈《易》,这本身就是一个出人意料的事。因而,时常有人前来围住了听。

  马得济正谈得起劲,店里进来了一个绰号“小黑子”的小伙。这小黑子长得五大三粗,黑脸短发,显得很是精悍。在小黑子身后,紧跟着一个打扮时髦的姑娘。这姑娘长得白白净净,身材苗条,臀肥腰细,乳丰肩削,与小黑子正好形成一个鲜明的对照。他们俩一进屋,那些闲谝的人就像听到了口令,目光齐刷刷地转移了过去。

  小黑子在天兴县是很有点名气的混混,天兴县城里的人轻易是不惹他的。这两年,小黑子在手下还养了那么三几个二混子,出入常常是一大群儿。小黑子也就越发显得骄横跋扈,不可一世。

马得济做的羊肉泡馍,味正量足,名头极响,小黑子也常领着弟兄们来马家羊肉店吃泡馍。他虽然在别处常吃瞎账,在马得济这儿却从来都是钱货两清,概不欠账。这里边的原因,只有小黑子明白,连马得济也说不上个子丑寅卯来。尽管有这么特殊的对待,每逢小黑子到来,马得济还是不敢怠慢。无论他怎样忙,总是要热情招呼,礼如上宾。当然了,在饭菜的质量上,自然也有些变化。好在这店是个体经营,老板说了就是政策,一般别的客人是不会提意见的。

  听见小黑子在门口招手,马得济忙挤出人群迎了上去,给小黑子递上支烟,把小黑子和女友领到了窗口下的桌上,看着他们落座。店里跑堂的小姐迎上来问过口味,马得济又和小黑子寒暄了两句,眼睛少不得又往姑娘开得很低的领口里溜了几遍,这才又回到原先的桌边,拣起话头儿,接着和沈天时闲谝。

  按照大西北人的习惯,吃羊肉泡馍是要就大蒜的。小黑子一边向女友介绍这里“清汤羊肉泡馍”的特点和长处,一边仔细地剥着大蒜。泡馍很快便摆上了桌,小黑子把剥好的蒜瓣笑着递向他的女友。姑娘正在细心地擦筷子,见马得济递过蒜来,不但没接,反而啜起鼻子白了小黑子一眼。小黑子脸上发讪,急忙把蒜拿回来,又把羊肉泡馍往姑娘面前推了推。

  那姑娘仔细地看了看擦好的筷子,又换了张餐巾纸擦了两遍,这才细心地从碗里拣了一片细嫩的羊肉,张大了涂得血红的小嘴,很小心地用细碎的门齿叼住,极其小心地往嘴里送。

  突然,姑娘好像吃了一只刚从大便上飞过来的苍蝇,“呸”地一声吐了出来。还没等小黑子弄清是怎么回事,她把碗往前一推,说:“你说你们这儿的清汤羊肉有多好,原来是这味儿呀!”

  客人弹嫌饭菜不对胃口,在饭店里是常见的事,服务小姐自会妥善处理。马得济并没在意。

  “哎,马老板!”小黑子很有气派地叫马得济。马得济只好过去。

  “我朋友吃不惯这味儿,你给另做一碗吧。”

  马得济赶过去,弄明是因为吃不惯这口味,便说:“我给大师傅招呼一声,让他给做一碗西安风味的。”

  小黑子正要答应,一回头,见姑娘正轻蔑地望着他讪笑。小黑子的脸不由一热,说:“你听清楚,我说的是叫你做!老子是掏钱吃饭,要你做你就得做。”

  被人当众给称呼“老子”,这在当上老板后的马得济还是头一遭儿。当着沈天时和其他朋友的面,马得济更是不愿丢这个面子。可小黑子也不是省油的灯,就是借给马得济一条胆子,他也惹不起小黑子。噎了半天,马得济才赔着笑说:“我给大师傅说一声,让做好点。”

  小黑子这时来了浑劲,他把桌子拍得山响,说:“你别以为你有了几个臭钱就算是老板,就能摆谱!一个卖羊肉的,也想当老板?没那么容易!谁不知道你马得济天生就是侍候人的料!老子今天非得让你亲自侍候侍候!”

  马家的羊肉泡馍是祖传,其风格是回汉两个民族的混合。马得济是马家羊肉泡馍的第四代传人。在这四代老板中,马得济是唯一读过高中的人。他不想和他的先人一样,永远点头哈腰地侍候人。尽管自他刚生下来取名字的时候,沈天时就断言他生来就是侍候人的料,他还是不相信老天爷是专门为了让他侍候人才生下他来的。他认为他和别的人没有两样,他要用事实来证明这一点。他本能的欲望,就是也要让人侍候侍候他马得济!为这,他硬是苦撑苦挣,才积攒下了几个钱,像别的饭馆一样,雇了大师傅和服务小姐。不亲自掌勺这将近一个月,他才有了机会、有了资格和这些上相人物坐在一起天南地北地海谝。眼下,和他在一起海谝的朋友正看着他,脸上的表情各有不同。只有沈天时倒是一付无所谓的样子。这更使他受不了!他觉得沈天时仿佛在说:我断定你是为侍候人而出生的,你就是拼上性命也改变不了这种命运!

无论如何,马得济是不能丢这个面子!

  两个人一下子僵住了。然而,冷战的结果只能使生意受损。

泡馍馆里要出事,正在吃饭的人不约而同地加快了进食速度,随时准备离开;刚来到泡馍馆门口的顾客也不敢进门;他那一桌上的“谝友”也在一个个地离去;大街上凡抽得出身的闲人都围在了泡馍馆门口。再僵持一会儿,今天的生意就全完了。

眼看生意无法再做,马得济只好让步,忍住气进了操作间。尽管小黑子并没有跟进来,马得济还是非常认真地选肉、切肉,又让服务小姐给掰好了馍,他亲自掌勺,为小黑子和那姑娘做了两碗西安风味的羊肉泡馍,并且亲自给两人送到了桌上。

  小黑子和那姑娘尽情享用的时候,马家泡馍馆里的其他客人已经差不多走完了,只有沈天时依然在角落里坐着。马得济没有回到他原来坐的桌前,而是不停地在店里转来转去。沈天时看出马得济心里不痛快,也不跟他打声招呼,就像没事一样,慢慢地踱出了店门。

  吃过饭,小黑子很有气派地丢了十元钱在桌子上。当服务小姐走过来时,他招呼女朋友站起来,又学着外国绅士的样子对服务小姐说;“不用找了。”其实,他给的钱顶多也就够两碗泡馍钱。就这,马得济还是赔着笑脸送他们出门。

  小黑子前脚走人,张小侠后脚就走了进来。她和往常一样,也不跟马得济打招呼,先进了操作间。

  要是在平时,张小侠进店,店里的人争着和她打招呼。可今天店里的人明明见她来了,却没有人吭声。直到她进了操作间,大师傅才跟她打了个招呼。张小侠感到异样,立马又走了出来。

  张小侠一来到店堂里边,一眼便看出马得济不高兴。她问马得济:“出事了?”

  马得济知道张小侠性烈如火,不敢对她直说,便搪塞道:“没啥事,只是今天生意不好。”

“真的没出啥事?”

“真的,啥事都没有。”

“那好,我走了。”

“哎,你还没吃饭呀?”

  “有钱,哪儿吃不了饭,非得来看你的脸色!”

  “我心里不痛快,不是冲你的。”

  “那你说,是什么事叫你不痛快了?”

  没有别的办法,马得济只好将小黑子来吃饭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。张小侠一听,气得两眼冒火:“好你个小黑子,朝老好人撒泼,算什么英雄!”她要找上门去和小黑子说个张道李胡子。

  马得济正在劝张小侠,雪中达哼着流行歌曲走了进来。

  雪中达也是马得济的同学,他现在是城关镇政府的干事。这两年,他几乎每天都来马家泡馍馆吃午饭。于是,他和马得济也就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。

  按照常理,雪中达到马得济的泡馍馆里来,是再平常不过的事。可马得济发现,只要张小侠来到他的泡馍馆,要不了几分钟,雪中达肯定会来,而且一坐就是半天,海阔天空,漫无边际地海谝。直到张小侠要去上班时,他仿佛才记起自己也该上班去了。如果张小侠偶尔不来,雪中达便会显得百无聊赖,谈锋也会大受其损。因此,马得济断定雪中达也在爱着张小侠。雪中达到泡馍馆里来,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找张小侠。他的那些新闻、故事,还有那些个见识卓绝的政论,都是说给张小侠听的。

  见雪中达到来,张小侠不再说话。她也不和雪中达打招呼,一个人坐在沈天时常坐的角落里生闷气。马得济不敢再去招惹张小侠,就走过来和雪中达打了个招呼,也坐回了柜台后边。雪中达看出张小侠和马得济争了嘴。他深知张小侠的脾气,也不敢像平日那样胡说乱谝,信口开河,只好要了一碗泡馍,静静地坐着剥蒜。三个平时无话不说的好友,这时竟冷了场。

  这种不正常的气氛,马得济可以不在乎,雪中达也可以挺得住,张小侠却一刻也受不了。泡馍还没有端上桌,张小侠已经沉不住气了。她像是自言自语似的说:“真是个窝囊废!”

  在座的两个男人几乎同时抬起头看了张小侠一眼,却没有一个人应声。张小侠看投石问路不起作用,只好直接向马得济发难:“怪不得人家说你生来就是侍候人的命,我看这话一点儿也不假!”

  这句话一语中的,直捅马得济的疼处,气得马得济嘴都快青了。他结结巴巴地说:“你……你一点也不了解我!”

  “我哪能了解你哩!我又没有爬在地上被人当马骑过;又没有为旁人背过书包,又没有……”张小侠还想说,突然发现马得济已经脸色灰白,浑身不住地抖动。她知道自己的话说得重了,已经触到了马得济心灵深处的伤疤,这才住了。

  马得济已经说不出话来,只是痴痴地望着张小侠。张小侠不再说话,两眼望着街上的行人,用手指很有节奏地轻敲着桌面。这时服务小姐正好端来了羊肉泡馍,她便低下头来旁若无人地吃饭。雪中达虽然口齿伶俐,但是,张小侠已经戳在了马得济的疼处,在这种情况下,他觉得还是什么也不说为好,也只管扭头看着别处,等着吃饭。

  张小侠是马得济由小学直到高中的同学,两人也是很要好的朋友。由于马得济生性懦弱,上小学时,常常被同学欺侮。每当马得济受到同学们欺侮,反倒是比他小一岁的女同学张小侠为他打抱不平。

  在马得济的同校女生中,张小侠是数得着的漂亮姑娘。她生得清目秀眉,少了一般姑娘的绵密懦弱,而多了股小伙子的刚强和泼辣。和男孩子打架的时候,她虽打不过那些男同学,但她从来也不怕他们,而且从来也不会向任何人求饶,有一股子不怕死的精神。因此,同学中几乎没有人敢惹她。她虽然常常被打得鼻青脸肿,却从不哭鼻子掉眼泪。正是冲了她这一点,男同学们总是让着她。因为她总是护着马得济,同学们背后都把他们叫“两口子”。从小学到中学直到进入社会,这么多年来,张小侠和马得济之间的关系从来没有断过。也许是性格互补吧,长大后的张小侠还真的爱上了马得济。她现在是县工商局的打字员,算是在马得济的上司衙门里工作。在马得济刚刚撑起马家羊肉泡馍馆那段日子,她总是利用中午吃饭的时间来店里帮着切馍、洗碗、收拾桌凳。直到一个月前,马得济雇请了服务员和大师傅,她才正式成了店里的一名顾客。

  对张小侠的这一番情意,马得济心里也很清楚,只是由于他性格内向,加上张小侠在他心中的地位太高,简直就是一尊无瑕的女神,他不敢轻易亵渎,才没有及时接住她抛过来的红线,没有向张小侠表明心迹。他们就这样保持着对象不是对象,情人不是情人的朋友关系,保持着这个年代青年男女间少有的纯洁天真的朋友关系。今天,她用话挤兑马得济,还是在恨铁不成钢。

  马得济心中波翻浪涌。张小侠这几句挖苦话给他的伤害,远远超过了小黑子对他当众辱骂!自从沈天时给他起名字的那天起,他的心中就一直盘算着沈天时的这句话:生来就是侍候人的命!他不相信,也不能接受这个定义。长大成人后,他所干的任何一件事情,都是为着证明自己并不是专为侍候别人而生!他要混出个人样,也要让别人侍候侍候!今天,眼看自己已经用上了大师傅,用上了服务员,当上了名副其实的老板,别人却还是那么固执地认为自己生来就是侍候人的!别人这么认为,他并不完全在意。人么,一旦形成了一个概念,改变是要时间的。他相信他能让人们改变自己的观念!你今天认为马得济生来就是侍候人的,明天就不一定还是这么认为。只要我不懈地努力,总有一天,你会不知不觉改变自己的观念。最叫马得济痛心的,是他一直视为知己,认为最了解他,也是最疼他爱他的人竟也认为他是侍候人的!他不能接受,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!

  不接受归不接受,马得济却连一句重话都没说得出口。面对张小侠,他又能怎么样呢?和她吵上一架?或是不再理她?这些他都做不到。他唯一能做到的,就是这么不声不响地看着她,以表示自己最大的愤慨和伤心。张小侠熟知马得济的性格,她不管马得济怎样难堪,依然从从容容地吃她的羊肉泡馍。吃完了,还特意叫上雪中达,两人一起走出了泡馍馆。





作者简介   


陕西凤翔县人,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,陕西省戏剧家协会会员,陕西省民间文艺家协会理事,陕西省民俗学会理事,凤翔县作协主席。1978年开始发表作品,著有《风流街》、《下乡纪事》等小说作品,《二娃审案》等戏剧作品,《凤翔民俗》(上下卷)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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